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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最落魄那年,我决绝的毁了婚,弃他而去。

后来,他在得继大统、登基称帝时,风光迎娶我。

人人都说,我是他的白月光,是他挚爱的皇后。

直到后来,他纳了足足七十二位妃嫔进宫,把我变成全天下的笑话。

而我不哭不闹,安静的住在偏殿,从不打扰他的好事。

他气疯了,凶狠地吻着我的唇,低声质问我:【你不嫉妒吗?】

他不知道,我生病了。

在他疯狂报复我的每一天,我都在默默倒数着,我还能活多少天。

1

和萧衍之成婚的第三年,他将一个年轻娇俏的姑娘纳进了后宫。

姑娘名叫秦迎霜,是将门独女,长得娇媚明艳,性子恣肆张扬。

这是他纳的第七十二房妃嫔,也是他最喜欢的一个。

秦迎霜独得专房之宠已有一年多。

位份从刚开始的才人直升五级,如今已经成为淑贵妃。

身边人劝我小心一些,说皇上恐怕已对秦迎霜动了真心。

再这样下去,她未必不会威胁我的皇后之位。

我垂眼笑了一下,我不在乎。

因为,我快要死了。

……

第一次见秦迎霜,恰逢我生辰。

那日清晨,我刚下榻,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瘫倒在地上。

太医过来看诊,面色凝重地诊了许久的脉,然后惊慌地跪在地上请罪。

我一看便知,自己病得不轻,只说,但说无妨,本宫不会怪罪。

太医说,我这病是心肺之疾,来得又急又猛,病发之后就时日无多了。

最后他颤巍巍地说出个最终期限,我恐怕最多只能活一月有余。

我挥手让他们起身,无妨,本宫不怕死。

就是,有点怕疼。

太医说,新罗进贡的一种宝丹能够缓解此疾病发时的疼痛。

我想,我为萧衍之打理后宫多年,安抚制衡他的那些莺莺燕燕,总归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要几颗丹药应该不难。

萧衍之在批阅折子,我在勤政殿外候着。

一个时辰过去了,我看到秦迎霜施施然走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

妃嫔入宫本应每日向皇后请安的。

但萧衍之顾念她每日承宠,十分辛劳,便金口玉言,免了她对我的请安。

她伏膝向我行了一礼,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我,全无敬意。

【想来这位就是皇后娘娘吧?】

【臣妾一直听闻皇后娘娘风华绝代,仪态万千,今日得见,看来传言确实不可信啊。】

【还有人说,臣妾和娘娘有几分相似,如今看来,臣妾可不敢虚担这美名。】

说话间她上下扫视我一圈,满眼轻蔑与不屑。

说完还用帕子遮面,轻笑了一声。

我本就虚弱不堪,如今在外暴晒久站了一个时辰。

想来更是血色尽褪,消沉萎靡。

她如今正春风得意,自然不把我这枯干骷髅放在眼里。

我不欲与她纠缠,但身边的婢女如意看不过去,为我打抱不平。

【大胆!娘娘乃一国之母,后宫之主,是陛下最为敬重和爱护的皇后。】

【你胆敢公然讽刺娘娘,这是大不敬之罪,小心陛下割了你的舌头!】

秦迎霜听了这话,非但没有恼怒,反而笑得花枝乱颤。

【陛下既然那么敬爱娘娘,怎么会让娘娘在殿外等这么久啊?】

【好生奇怪啊,毕竟以往我每次来勤政殿见驾,不管陛下多忙,都会马上让我进去呢,他说我才是最最紧要的。】

【我还以为陛下对娘娘也这么体贴呢……】

2

她笑起来的样子,确实很像年轻时候的我。

笑眼弯弯,眼神中闪着光亮,头永远昂着,如同一朵明媚的向阳花。

我想了想,萧衍之对秦迎霜,确实是不一样的。

他妃嫔无数,却只把她们当成和我赌气的工具。

负气般纳进来,盛宠待之,一次又一次试探我的反应。

可萧衍之从来不会跟她们缠绵很久,宠幸一两次,至多一个月,便厌弃了。

唯独秦迎霜,萧衍之夜夜宿在她身边,陪她出宫游玩,带她骑马狩猎,与她共进一日三餐。

他们不似帝妃,倒好像是一对普通人家的夫妻。

萧衍之给她尊崇地位,更给她满腔爱意。

我看着秦迎霜,对她笑了笑,温柔地问她:

【陛下那么爱你,怎么舍得让你居于我之下,做个妾啊?】

【你该好好劝他,早点废了我,将你抬为皇后才对。】

秦迎霜立时变了脸色,她不是对皇后之位没野心。

在她眼中,我年老色衰,母家凋敝,又被皇帝厌弃,早已德不配位。

而她样样比我强,被我踩在底下是对她极大的羞辱。

所以她也不再维持体面:

【后宫之中,陛下的恩宠才是最紧要的,你只不过是个担着皇后的虚衔,替陛下出力受累打理后宫的管家婆子而已。】

【你不过是凑巧早进宫几年,才捡漏捞得个皇后之位,如今你年老色衰,拿什么跟我争,皇后之位早晚是我的!】

狠话刚撂完,萧衍之身边的刘内官走了过来,对着秦迎霜说道:

【贵妃娘娘,陛下请您进去呢。】

说完,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温声道:

【皇后娘娘不如先回去吧,陛下公务繁忙,今日应该是顾不上见您了。】

我明白,他这是在安慰我。

其实,我没关系的。

我早就和自己说好了,不会为了萧衍之生气,也不会为了萧衍之难过。

更不会为了他,跟别的女人争风吃醋。

他不配。

3

我刚要转身离开,就见萧衍之搂着秦迎霜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他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张口就是斥责:

【宋挽月,你好大的威风!仗着皇后之位欺辱妃嫔。】

【你身边的婢女更是了得,都敢割朕爱妃的舌头了!】

随后,他厉声下令:【来人,将这个婢女拖出去,乱棍打死!】

【谁敢!】我一把将如意拉到身后,怒目瞪着萧衍之。

【那话是我让如意说的,你要打便打死我,这个皇后的位子正好让给秦迎霜坐!】

萧衍之听了,脸上神色有些古怪。

他沉吟半晌,开口道:【这奴才口无遮拦,以下犯上,罚俸半年,好好思过。】

秦迎霜一看,竟这般轻轻放下,立刻哭嚷起来:

【陛下,这不怪皇后娘娘,都是我的错,是我自甘下贱,明明可以在宫外做个豪门正室,偏偏因为爱慕陛下,入宫做了妾室,被人瞧不上。】

【可是,只要陛下心里也有臣妾,我无论怎样被人糟践,也都值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就连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显得娇憨又可爱。

萧衍之听着这番剖白,嘴角挂上了笑意。

抬手抹掉她的眼泪,哄她:【霜儿不哭,我自是知道你的心意的,你也明白我的心意。】

他对她,是真的不一样。

我垂下眼皮,懒得再看,只对萧衍之说:

【今日是臣妾的生辰,臣妾斗胆向皇上求个赏赐,要几颗新罗进贡的宝丹。】

说来好笑,我们是夫妻,彼此之前却半年一年没见过了。

若不是有事相求,我从来不会主动找他。

成亲之前,我们说好的,他要我的人,我要他的权。

萧衍之一直恨我拜高踩低。

可是从前,只要我开口,不管什么事他都能帮我完成。

唯独这一次,他笑看着我,笑得很冷,慢条斯理地说:

【宝丹我可以给你。】

【但挽月,我要你放下你高高在上的姿态,跟迎霜道歉。】

萧衍之这是第一次为了别的女人,胁迫我。

我慢慢攥紧拳头,轻轻笑了。

强忍着身体突然涌上的疼痛,转身就走。

宝丹我不要了。

我突然很好奇,萧衍之。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这些丹药能让我活得久一点,你知道我死之前吃了多少苦。

你会是,什么表情?

4

我回到自己殿中,痛苦得蜷缩在榻上,疼出一身冷汗。

这时,秦迎霜竟踏进了我的宫门。

她左右打量了一番我的寝殿,嫌弃地落脚都小心翼翼。

看到我的狼狈相后,她悠悠开口:

【看皇后娘娘这般模样,是身子不适吧?怪不得要和陛下求宝丹呢。】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

【方才,臣妾说自己哭得心悸难受,陛下就赶忙赏给臣妾一瓶宝丹。】

【灵丹妙药,一颗足矣,这整整一瓶我哪吃得完啊,所以臣妾就将吃剩下的给娘娘送来了。】

话说完,她的手却倒转瓶口,将药都倒在了地上。

嘴上假装惊讶:【哎呀,臣妾竟不小心把宝丹撒在地上了。】

而后她作势去捡,脚却不偏不倚地踩中每一颗丹药,转动脚尖,将药碾在地上。

从始至终,她嘴角都挂着挑衅的微笑。

她在我面前演的这出大戏。

我却只觉可笑。

她斗志昂扬地要和我争个高低。

其实不过是在和一个将死之人浪费时间罢了。

5

不过,这出戏也不是全无作用,她一通折腾耗了我些精力。

我终于能从疼痛中解脱,睡过去了。

昏昏沉沉的,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十六岁那年的冬日。

宋家本是皇商,因为被奸人构陷,卷入了一起盐铁贪墨的案子。

我的父亲兄长都下了狱,偌大的宋家被查抄了个干净。

我从宋家的掌上明珠变成了人人喊打的罪犯之女。

那时候萧衍之还叫宋之衍,他也不再是体面的东家掌柜,重新流落街头。

他很穷很狼狈,但也很爱很爱我。

我躲在破庙里,饥寒交加,已然快要昏死过去。

宋之衍在外乞讨归来,一无所获。

他看着我的样子,心疼得红了眼眶,咬咬牙,消失在风雪中。

深夜,他拿着一兜蒸熟的地瓜和几件衣物回来了。

可脸上却遍布淤青与血痕。

我紧张地问他发生了什么。

他只让我快吃地瓜,那是他乞讨来的,还说自己乞讨时不小心跌倒,摔伤了。

我不相信,没有人会随身携带着一兜子地瓜和衣服施舍给乞丐,那伤也不可能是跌倒所致。

最终在我的逼问下,他才说出真相。

他实在是怕我撑不下去,去附近一个农户家里偷吃的。

被主人家发现,几个人将他痛殴一顿。

可一想到我还是没有饭吃,宋之衍刚被打完就跪地连连磕头,苦求那家人给他点吃的。

他说他的娘子快要饿死了。

主人家心善,不但没将他送官,还给他几个地瓜,几件衣服,让他带给我。

我听到后,没出息地哭出来。

边哭边用手捶他的肩膀:【宋之衍,你!你怎么可以为我做这种事!你的身份可是……】

宋之衍也哭,他抱紧我,打断我的话:

【我不是,我不是任何人,我只是宋之衍,是阿月的夫婿,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去,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可我不能失去你!】

梦里的泪浸湿了枕头。

我深夜醒来,看到萧衍之坐在我榻前。

更新时间:2025-02-10 20:59:12 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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