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没关系，人之常情。”
1
左芊羽是水族馆的美人鱼演员，也是我的女朋友。
这家水族馆是我和初恋柳如烟定情的地方，也是我俩分手的地方，分手的原因很简单，她死了。
往后我隔三差五都会去水族馆，重拾我们的记忆。
海底世界新添了美人鱼的表演，美人鱼演员在水里不借助任何潜水设备，翩翩起舞，优雅流畅。
最神奇的是她还能睁眼，打招呼，面露微笑，仿佛真正的人鱼公主。
看着她在水里和小朋友们互动，比心，配合拍照。
我拿出手机，“喂！我想吃鱼了。”
于是我得到了左芊羽的联系方式，她很漂亮，陆地上的她和水里的她感觉不一样，但都很美，不亚于女明星的那种美。
饭桌上，我问出了心中所想，“你怎么能在水里待那么久，难不成你真的是美人鱼？”
左芊羽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你希望我是吗？”
我直接调成了震动模式，嗯了半天，“对不起，是我冒昧了。”
她摇了摇手里的蛋糕叉，“没关系，很多人都问过我这个问题，我是国际水肺潜水学校毕业的，有专业证书和资质，当然对水里的温度和水质也有很严格的要求，并不是什么水我都会那样表演的。”
我忍不住问她，“你有男朋友吗？”
她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
我大脑宕机了，平日里能言善辩的我，居然脑抽的问了一句，“是刚分手，还是没有合适的？”
“你这人可真不会聊天，难怪没有女朋友。”
我吃惊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没女……”
话说一半咽了回去，不仅不会聊天，脑子还有问题。
她噗嗤一声笑了，捂着嘴，“你这人可真有意思。”
我痴痴的望着她，“你是在夸我吗？”
她笑得更大声了，引来周围人的围观。
我神情严肃，“左芊羽小姐，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左芊羽眨着眼，“能问你两个问题吗？”
“别说两个，就是十个，一百个，我也如实回答。”
她嘴角微微上扬，“你家有泳池吗？”
“其中一个有。”
“那浴缸呢？”
“每个家都有，最少有一个。”
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但她问完以后，同意做我女朋友了。
自此以后，我经常看她表演，下了班接她逛街，看电影，吃美食。
她的最爱是鱼，各种各样的海鱼。
最讨厌的是辣椒，和她在一起后一次火锅都没吃过，哪怕点别的锅底，她都不乐意。
不理解，但尊重。
给她挑选礼物，永远都是珍珠，不管是项链，手环，还是戒指。
别的再名贵，她都不乐意看。
我觉得这和她做美人鱼演员有关系，无所谓，她喜欢就好。
而且我又不是钱多的没地方花，非要捡贵的买，去充大头，装大款。
除了这些，她还有两个个癖好，就是每隔一个小时就要喷一次香水，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泡澡，而且是冷水澡，不管春夏秋冬。
这也杜绝了鸳鸯戏水的想法，我可没那么好的身体。
冬天的时候，她会请四个月的假，就窝在家里泡澡追剧，哪也不去。
每次回家，她都戴个浴帽，躺在满是泡沫的浴缸内。
床上，我盯着那双光滑纤细的腿，“你不会真是被巫婆施了妖法的美人鱼吧？”
她把腿搭在我肩膀上，“那你会让我变成泡沫吗？”
“那我怎么舍得？”
说着，我上前，四目相对，“我们结婚吧！这样，你就有不灭的灵魂了。”
她答应了我的求婚，我问她什么时候看岳父岳母，她愣了几秒，随后说，她安排。
2
左芊羽的老家在海边的一个小渔村，是那种经常会被台风袭击的沿海渔村，我不明白这样的家庭条件，为什么会送女儿上那种贵的要死的学校，然后去水族馆做美人鱼演员。
而她的父母是那种很普通的农村的老头老太太，一口家乡话，不善言辞。
我把礼物放下，说明了来意，老两口很开心。
至少看起来很开心，不管我说什么，他俩只是点头附和，好像在完成什么任务一样。
彩礼什么的，也是按当地的价格，也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好像讨论的事和他们没关系一样。
要不是有户口本，我还真怀疑这是两个临时演员。
本来我打算当天来，没问题第二天就回去。
没想到正好遇到了台风天，天黑压压的，狂风暴雨似乎要把房子掀翻一样。
老两口像习惯了一样，确定门窗关好后，就开始做家务，做饭。
任凭外面狂风暴雨，岿然不动。
饭菜很可口，左芊羽吃了不少。
屋子不大，老两口住外面，我俩住里面。
可能是渔民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在海边，我闻到了很浓重的鱼腥味。
半夜，左芊羽吻着我的脖子，很用力，我以为她想要了，可我全身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次日，我以为昨晚的一切都是梦，直到看见苍白的脸庞和脖子上的草莓印。
不知道是闻习惯了，还是风雨小了，鱼腥味小了很多。
左芊羽依旧在沉睡，像睡美人一样，我忍不住亲吻了她。
她没有因为我的一个吻苏醒，反而翻了个身，夹着被子继续睡。
我和她的父母也不知道聊什么，老两口也不主动吭声，就在那里默默的干活。
除了外面雨敲打玻璃的声音，屋子里安静的很诡异。
就这样过了五天，我趁着雨势小了，赶紧带着左芊羽回到了市里。
我俩挑了一个好日子领了证，她笑得很灿烂。
接下来就是筹备婚礼，左芊羽也没什么朋友，为了热闹，还专门雇了一个伴娘。
一切都很顺利，看着巨大的婚纱照和鲜红的结婚证，我确定面前这个美丽女子成了我人生当中的另一半。
婚后蜜月，我们选择了新马泰十日游。
潜水是必玩项目，因为左芊羽有资格证，所以当地导游没宰到我，也有可能我被宰了而不自知。
反正我俩是两个去，两个人回，没有任何人神秘消失。
2
回国以后，我便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当中。
今天作为乙方要对接甲方代表团，一共七八个人，其中技术代表是我的熟人，柳如烟。
我几乎不敢抬头的讲完了合作计划，打死我也想不到，她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等中场休息的时候，她直接走了过来，“听说你到处宣扬我死了？”
我不敢直视她，心虚的低下头，“好的前任就该和死了一样。”
她直接抓着我的领带，“既然如此，那你立什么深情人设，天天去那家该死的水族馆，那里到底有谁在？”
“我老婆在那里上班……”
旁边我的同事插话，“顾总没有说谎，顾太太确实在水族馆上班。”
她扯了扯我的领带，“你居然敢瞒着我偷偷结婚？反了你了。”
我拽回我的领带，“你这是什么话，我结婚难道还要向你报备吗？你又是我什么人？”
她瞪着我，“当初说好的，我回国以后咱俩就结婚，难道你这么几年都等不了？”
我把头转到一旁，“不是等不了，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有数。”
“有数？有什么数，我和你解释过无数次了，我和凯文只是普通朋友。”
我哼了一声，“一起上床的普通朋友？”
柳如烟举起手想打我耳光，我伸手挡下，并反手回敬了她一耳光。
啪得一声，周围人都懵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
柳如烟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居然打我。”
“你要是拎不清，我不介意再给你一耳光。”
这时项目负责人走了过来，“我们可是甲方，你居然敢动手？”
我看着那个油腻的中年人，“甲方怎么了？甲方就可以耀武扬威，为所欲为吗？”
中年人指着我，“好，很好，我要让你知道，你这一巴掌有多贵。”
说完，大手一挥，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老板叶知秋找到我，神情复杂，“顾玄武，你也是公司高管，来公司这么多年了，别让我难做好吗？你知道这个项目对公司意味着什么。”
我看着叶知秋，“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叶知秋深吸一口气，“晚上我组局，低个头，没什么的，男子汉大丈夫，咱们要能屈能伸。”
“如果我不低这个头呢？”
叶知秋语气冰冷，“那我在商言商，我们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不管因为谁，因为什么事，阻碍了公司的发展，包括我在内，绝不留情，一律滚蛋。”
我点了点头，“好，我同意，离职报告我马上发你的工作邮箱。”
说完要走，叶知秋一把拉住我，“何必呢？咱们兄弟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了，为一个女人闹不愉快？”
我拍了拍叶知秋的手，“这不是女人的问题，人活着要有骨气，要有所为有所不为，今天甲方拿项目的事逼迫我，我妥协了，那明天他再用项目的事逼迫你做不愿意的事，你也妥协吗？”
“那你说怎么办，咱们是乙方，公司一百多人要吃饭，我总不能因为你的不妥协，让兄弟们饿肚子吧！全公司这么多人，有多少人要还房贷车贷，现在大环境这么差，我费力找这么一个项目容易吗？”
叶知秋越说越委屈，似乎要哭出来。
我看着他，“所以，我会离职，不让你难做，好吗？”
叶知秋语气冰冷，“顾玄武，你是不是早就想离职了？”
我耸耸肩，“你要这么想，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再见。”
叶知秋大喊：“走了就别回来，咱们哥们义气，今天就掰了。”
我打完离职报告，做了交接，也没什么拿的，几乎所有东西都是公司发的，除了我和我老婆左芊羽的结婚照，这里没有一样属于我。
出了写字楼，没来由的神清气爽。
一辆国产电动车停在我面前，车窗降落，露出了柳如烟那张精美的面容。
“打完我就想跑，太便宜你了吧？”
我双手趴着车窗，“我那是正当防卫，不服气告我去。”
“告你也难解我心头之恨，不过作为你的前女友，我劝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好一个眼放哨，一个眼站岗，别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我哼了一声，“威胁我，我可不怕。”
“不是威胁，是警告，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老婆我见过了，如果你还想活着，就自求多福吧！”
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难不成左芊羽要对我不利？
没必要啊！挑拨离间，一定是挑拨离间，我可不上当。
回到家，左芊羽依旧在浴缸里泡着追剧，看到我她很是诧异。
“亲爱的，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把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我离职了，现在是无业游民。”
她哦了一声，继续看剧。
我坐在浴缸旁，“你就不问问我因为什么离职吗？”
她按了暂停，抬头看我，“有必要吗？”
“显得你对我关心啊！”
她握着我的手，“关心不是这么关心的，我觉得问了，反而会给你压力，你都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主意和想法，反正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毫无保留的支持你。”
我忍不住俯身亲吻了她的额头，我确实有想法，而且这个想法埋藏在心里很多年了。
我要拍一部属于自己的电影，剧本我写了好多年，就在最近终于完成了。
这个剧本是我的全部心血，如果能拍摄完成，我将死而无憾，哪怕上映不了，我也认了。
我注册了一个工作室，报备了剧本，很快便获得了拍摄许可证。
紧接着我开始招兵买马，左芊羽为了支持我，把工作也辞了。
我亲自当导演，为了节约成本，我在电影学院门口蹲来了我的摄像和美术，广播学院找到了我的录音和音效，又找了一个顺眼的群头当副导演。
这位副导演帮我解决了服化道和除了男女主角以外的所有演员。
都是一帮新人，开机仪式前一起吃了顿烧烤，大家畅所欲言，讨论剧本内容，各抒己见，我也都用本子记下，虚心接受。
3
拉投资是个很痛苦的事，这帮人比甲方还难伺候。
我不是导演专业的，减分，用的团队都是嘎嘎新的新人，减分，演员没有一个有名气的，减分。
就这么一通减下来，我还倒欠投资方十分，因为我耽误人家时间了。
投资拉得异常艰难，我都感觉我有白头发了。
和左芊羽商量，把名下的房子抵押了出去，终于可以正式开机了。
我坐在监视器前激动的热泪盈眶，好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点点长大。
一开始没想到拍电影这么烧钱，很快便又捉襟见肘了，电影又陷入了停滞不前的阶段。
哪怕主创团队不要佣金，免费拍摄，可租场地要钱，租设备要钱，盒饭也要钱。
还有酒店，总不能让剧组睡大街吧！
正在我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左芊羽拿来一小碗珍珠，每一颗都有九毫米左右，“亲爱的，你拿去换钱吧！”
我好奇的看向她，“你这都是哪来的？”
她目光灼灼，“我特地回了趟老家，这都家传的。”
我激动的搂着她，这些珍珠品相极好，大小也合适，每一颗都不输大溪地。这一小碗，就卖了六百多万，解决了燃眉之急。
后来要上特效，一分一秒都在烧钱，卖珍珠的钱很快就没了。
特效只做了一半，哪怕就是再压缩剧情，也没办法得到想要的效果，而房子的贷款也马上要到期了。
我不敢回家，也不敢和左芊羽说实话，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柳如烟身上，希望她能看在彼此相恋这么多年的份上，照顾我一下。
她同意了，但是有交换条件，我现在不管不顾了，只要能保证拍摄进行下去，我做什么都行。
于是她脱掉鞋袜，把脚伸到我面前，打开手机录像功能，“开始你的表演吧！”
看着我犹豫不决的样子，她笑着说：“看来你的决心也不是很大嘛！”
我刚蹲下身子，她收回脚，“跪下。”
说着掏出银行卡晃了晃，然后把卡放在腿上。
我做好心理建设，刚准备屈膝。
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老公，我们回家。”
我看着左芊羽，“家？我们还有家吗？”
她拿出一个绒布袋子，从里面摸出一颗比上次更大的珍珠，“我们有，这些足够你剩下的拍摄费用了。”
满满一袋子都是珍珠，每颗价值都在三四十万上下。
我正准备走，柳如烟哼笑一声，“顾玄武，你下一次来找我，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没等我说话，左芊羽便拉着我走了。
我十分感激她，物质上满足不了，只能给她拉满情绪价值。
电影进行到了尾声，后期剪辑完就能送审，没问题就可以联系院线拍片了。
没想到天降噩耗，机房失火，拍摄的大部分母带被烧毁，而且是核心母带。
而这些并没有剪辑素材，听到这一消息，我当场昏厥。
这不仅仅是我的心血，更是拍摄团队所有人的心血，就这么付之东流了。
没办法，我舔着脸找到了叶知秋。
叶知秋冷笑一声，“这不是顾大导演吗，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你帮兄弟一把吧！”
叶知秋把手掌放在耳廓旁边，侧耳对着我，“你说什么？兄弟？从你离职那天起，咱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是走的很决绝吗？你不是看不上我卑躬屈膝的样子吗？那你别找我帮忙啊！”
说着挑起大拇指，“有梦想，真的了不起，我的逐梦大男孩。”
我刚准备开口，他一指门口，“慢走不送。”
我直接来到天台，闭上眼张开双臂。
没想到身后有个人紧紧抱住我的腰，“亲爱的，你别冲动，我们还有珍珠，我们还能换钱。”
我从边缘退到安全地方，左芊羽拿出那个绒布袋子，“这些珠子绝对够了。”
接过袋子晃了晃，“亲爱的，你为什么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
她抚摸着我的脸颊，“因为你是我的老公，我的爱人。”
经过重新注资，电影重新拍摄，这次可是全剧组同心协力，一说重拍就都回来了。
这是很多人的第一部作品，有的甚至是人生中唯一一部作品，所以都倾注了一腔热血。
虽然是重拍，但大家都不懈怠，比第一次拍的还好。
剪辑完后，立马送审。
在焦急的等待中，通过了审查，得到了公映许可证。
院线排片，宣发。
3
在浩渺无垠、神秘莫测的遥远南海，生活着神秘的鲛人一族。
他们身姿修长，上半身与人类几无差别，肌肤赛雪般莹润，眼眸仿若幽潭，透着灵动与深邃。
而下半身却是覆盖着闪耀鳞片的鱼类尾巴，在水中摆动时，如同一匹匹流动的绚丽绸缎，凭借这尾巴，他们能在深海中自在穿梭，速度奇快，仿若离弦之箭。
鲛人不仅拥有独特的外形，更有着令人惊叹的技艺，尤其擅长纺织，他们织出的绡质地轻盈，入水不湿，在世间极为罕见，价值连城，成为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珍宝。
更为神奇的是，鲛人落泪会化作珍珠，颗颗圆润饱满，散发着柔和且迷人的光泽，这珍珠不仅美丽非凡，更蕴含着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或能治愈沉疴，或可带来福祉，引得无数贪婪之人垂涎觊觎。
年轻的鲛人少女小美，便生活在鲛人族的一个部落里。
她性情纯善，心底毫无杂质，对世间万物皆怀有悲悯之心。
而那充满未知的人类世界，就像一块巨大的磁石，深深吸引着她，令她满心好奇。
翌日，阳光暖煦，轻柔地洒在海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小美如往常那般，在海面欢快嬉戏，时而跃出水面，感受海风轻拂脸颊；时而潜入水中，与鱼儿追逐玩耍。
可命运的齿轮在此刻悄然转动，她不慎被人类抛下的渔网紧紧困住。
细密的渔网缠在她的身上，渔网粗糙的纹理割得她肌肤生疼。
她惊慌失措，心似小鹿乱撞，拼命地扭动身体，鱼尾奋力扑腾，试图挣脱这束缚，可渔网却越缠越紧，令她愈发绝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位年轻的渔夫小帅出现了。
小帅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皮肤被日光晒得黝黑，却透着健康的光泽。
他身形矫健，眼神明亮且透着善良。看到被困的小美，他眼中满是怜惜，迅速划动小船靠近，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地解开渔网，每一个动作都生怕弄疼了小美。
当最后一缕渔网从小美身上剥离，小帅微笑着对她点点头，示意她回到大海。
小美满怀感激，深深地看了小帅一眼，这一眼，仿佛在她心底种下了一颗种子。
自那以后，小美常常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偷偷浮出水面，远远地凝望着小帅在海边辛勤劳作。小帅撒网、收网的每一个动作，都被小美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日子如细沙般悄然流逝，小美心中的那颗种子生根发芽，她对小帅暗生情愫。
而小帅也早注意到了这个时常在海面出现的美丽鲛人少女，两人虽隔着茫茫海面，却能用眼神和微笑传递着心底的情意，每一次对视，都似有一股暖流在彼此心间流淌。
然而，这份跨越种族的美好感情，就像泡沫般脆弱，没能长久。
贪婪的人类听闻鲛人存在的消息后，心中的贪念如野火般熊熊燃烧，打起了鲛人的主意。
他们妄图捕捉鲛人，获取珍贵无比的鲛绡和蕴含神奇力量的珍珠，以此谋取巨额暴利。
很快，一支由富商重金组建的捕鲛船队浩浩荡荡驶向南海。
船队所到之处，巨大的船身搅动海水，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搅得海底不得安宁。
原本宁静祥和的海底世界，瞬间充满了恐惧与绝望的气息。
在一次惨无人道的激烈捕杀中，血腥弥漫了整片海域。
人类手持利刃，撒下大网，疯狂地向鲛人发动攻击。
鲛人们四处逃窜，发出痛苦的哀嚎。
小美眼睁睁看着亲人们在人类的利刃和渔网下痛苦挣扎，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海水。
她的父母为了保护她，与人类奋力搏斗，却不幸被利刃刺中，缓缓沉入海底。
小美想要冲过去，却被汹涌的海水和慌乱的人群阻挡，只能含恨逃离。
那一刻，她的世界彻底崩塌，心中除了无尽的悲痛，更涌起了熊熊燃烧的仇恨。
侥幸逃生的小美，满心都是复仇的念头。
她孤身一人潜入深海的洞穴中，洞穴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她在堆积如山、布满岁月痕迹的古老鲛人典籍里苦苦探寻复仇的方法。
一页页泛黄的书页在她指尖翻过，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经过漫长而艰辛的探寻，她终于得知，在南海最深处，有一座被封印了数千年的海底火山。
传说中，火山里面藏着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这力量足以改天换地。
但进入火山的路途犹如登天般艰难，不仅有各种凶猛异常的海兽盘踞，还有错综复杂、危机四伏的海底地形。
更为关键的是，一旦使用这股力量，使用者也会遭受巨大的反噬，身体和灵魂都将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可此时的小美，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心中只有复仇这一个念头，她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寻找力量的凶险征程。
在前往海底火山的漫长路上，小美遭遇了各种凶猛的海兽。
一日，一条巨大的海蛇悄无声息地从黑暗中窜出，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向她凶狠扑来。
海蛇的身躯如同一根粗壮的蟒蛇，在水中游动时带起一阵剧烈的水流波动。
小美心下一惊，但她迅速镇定下来，凭借着在海中生活的敏捷身手，灵活地摆动鱼尾，如一道幻影般避开海蛇的攻击。
同时，她眼疾手快，从腰间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精准地刺向海蛇的眼睛。
海蛇吃痛，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在水中疯狂扭动身体，随后不甘心地游向深海。
还有一次，一群食人鱼如乌云般将她团团围住。食人鱼体型虽小，但数量众多，它们锋利的牙齿闪烁着寒光，在水中划出一道道危险的弧线。
小美深知食人鱼的厉害，不敢有丝毫懈怠。
她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生长着大片繁茂的海草。
她迅速游过去，双手如穿梭般在海草间舞动，凭借着鲛人灵巧的双手，很快编织成一面简易的盾牌。她手持盾牌，抵挡食人鱼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食人鱼撞击在海草盾牌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小美一边抵挡，一边寻找破绽。终于，她瞅准时机，猛地挥动盾牌，将食人鱼群拨开一个缺口，然后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成功突出重围。
历经千辛万苦，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小美终于找到了那座神秘的海底火山。火山四周被一层神秘的光芒笼罩，散发着炽热而危险的气息。小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然后念起古老的咒语。
咒语声在海底回荡，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随着咒语的念动，封印逐渐松动，一道道光芒从封印的缝隙中射出。
终于，封印彻底解开，火山中涌出一股强大的黑色能量，如一条黑色的巨龙，在水中翻涌咆哮。
小美没有丝毫犹豫，勇敢地将其吸纳进体内。瞬间，一股灼热且刺痛的感觉传遍全身，她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鱼尾变得更加粗壮有力，上面的鳞片闪烁着幽冷的光芒；双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能看穿一切；身上还浮现出神秘的黑色纹路，这些纹路如同古老的符文，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小美带着复仇的怒火，如同一颗复仇的流星，回到了曾经生活的海域。
此时，那支捕鲛船队正在进行庆祝。甲板上摆满了美酒佳肴，船员们喝得酩酊大醉，笑声、喧闹声交织在一起。
他们捕获了许多鲛人，将鲛人关在特制的铁笼里，准备将其运往陆地，换取巨额财富。
小美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的仇恨如火山喷发般汹涌。
她趁他们不备，运用体内新获得的力量，双手在水中快速舞动，口中念念有词。
顿时，平静的海面掀起巨大的海浪，海浪如同一头头愤怒的巨兽，将船只摇晃得东倒西歪。
船员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惊恐地看向海面，只见小美身着黑色的鲛绡，在波涛中若隐若现，宛如从地狱而来的复仇使者。
小美操控着海水，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海水瞬间形成一道道水龙卷。
水龙卷如巨大的黑色柱子，从海面直插云霄，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将一艘艘船只卷入海底。船只在水龙卷的肆虐下，瞬间支离破碎，木板飞溅。
船员们纷纷落水，在水中拼命挣扎，发出求救的呼喊。但小美没有丝毫怜悯，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族人遭受的苦难，那些亲人痛苦的面容、绝望的眼神，让她心中的仇恨愈发强烈。
她再次挥动双手，召唤出海底的巨型章鱼和螃蟹。巨型章鱼从海底深处缓缓升起，它的身体如同一座小山，巨大的触手在水中挥舞，如同粗壮的绳索。
章鱼用巨大的触手缠住船员，将他们紧紧勒住，然后拖入海底深处。螃蟹则挥舞着锋利的钳子，在水中横行霸道，夹伤落水的船员，所到之处，鲜血弥漫。
富商站在旗舰上，看着眼前这如同末日降临般的惨状，吓得脸色苍白如纸，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他知道大势已去，试图乘坐救生小船逃跑。可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小美敏锐地捕捉到。小美操控着水流，水流如一条无形的绳索，将富商困在一个水球中。
水球缓缓移动，将富商拖到小美面前。
富商跪在水球里，身体不停地颤抖，苦苦哀求饶命：“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都是我一时糊涂……”
小美冷冷地看着他，眼中的仇恨如实质般化不开：“你们这些贪婪的人类，为了利益，无情地杀害我的族人，今天就是你们的报应！”说完，小美眼神一凛，收紧水球。
水球越缩越小，富商在水球中呼吸困难，脸色由白变紫，最终被活活淹死。
随着复仇的进行，小美体内的黑色能量也在不断侵蚀她的身体。她感到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变得虚幻不清。
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每一次挥动双手操控力量，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她仍然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坚持着，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为族人报仇。
直到将所有参与捕杀鲛人的船只和船员都消灭干净，这片海域才重新恢复了平静，但已被鲜血染红。
当最后一艘船沉入海底，激起一片巨大的水花后，小美也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她的身体如一片飘落的秋叶，缓缓沉入海底。此时，她心中的仇恨终于得到了一丝缓解。
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的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画面，仿佛看到了族人的笑脸，那曾经在部落中一起生活的温馨场景；又看到了曾经和小帅在一起的美好时光，那些隔着海面的对视、微笑，都如同璀璨的星光，在她脑海中闪烁。
而在海面之上，阳光依旧洒下，金色的光芒铺满海面，海水依旧波光粼粼，轻柔地荡漾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4
电影凭借良好的口碑和精良的制作，迎来了票房的惊天逆转。
主创团队在我的带领下何处路演，请不少电影博主发文宣传。
左芊羽看着电影内容潸然泪下，我搂着她含情脉脉的说：“这部电影，是我送给你的情书，喜欢吗？”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把头埋在了我的胸膛里。
晚上庆功宴，所有的主创团队齐聚一堂。
我让左芊羽站起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太太，我们的电影能大获成功，最大的助力和资金支持就是她。”
众人鼓掌，左芊羽客气道：“我没做什么，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从副导演到场记，从男主角到小配角挨个给左芊羽敬酒。
她本是不想喝的，我劝她今天高兴，不喝不合适。
再加上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酒，她很快就喝醉了。
我打了个响指，柳如烟和叶知秋从门外进来，跟着一起进来的还有六个穿着胶皮服的壮汉。
他们推进来一个巨大的黑色水箱，将左芊羽抬起来，稳稳的放进去。
水箱和盖子之间有二十四个卡扣，里面有一圈密封圈，盖上以后，严丝合缝。
带着水箱，我和所有人乘车来到了我出资建造的地下研究所里。
巨大的气动门打开，各种仪器设备映入眼帘。
柳如烟双手捧着一个遥控器，毕恭毕敬道：“顾总，一切准备就绪。”
我点了点头，接过遥控器，对另一边的叶知秋说：“九十年了，终于等到今天了。”
叶知秋叹了口气，“你确定要亲自动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所有的因果由我承担，你把我需要的东西准备好就行了。”
叶知秋冲我一鞠躬，“你多保重。”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我按下面前的启动键，机械手臂把黑色水箱夹起来，放在了我面前盛满黄色黏稠液体的巨大透明容器里，随后巨大的金属盖子扣在容器上方。
看了眼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我站在了容器前。
黑色水箱剧烈抖动了起来，三分钟后，水箱四分五裂。
暴怒的左芊羽眼神对上我的时候，暂时平静了下来。
她一脸疑惑的用手比划着，应该是在质问我为什么。
见我不为所动，便用手捶打着透明容器壁。
黄色液体大大增加了她行动的阻力，让她有劲儿都使不出来。
终于，她的双腿在我的注视下变成了鱼尾，蓄力一击，整个透明容器震了震，被下面的阻尼器卸去了大半力道。
我用食指轻轻敲打着容器壁，“别白费力气了，今天这一切都是为你准备的。我知道你很疑惑，拍的电影看了吗？专门为你准备的。”
我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一颗拳头大小的鲛人珠，“确实是好东西，难怪我的祖辈会因为这个丧命。”
我抚摸着珠子，“你知道这么大的鲛人珠是怎么来的吗？痛苦，极致的痛苦，不过我没打算让你产出这么大的珠子，我想你应该猜到我要做什么了吧！”
我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按下之后，四周亮起明亮的灯光，一个个同样大小的透明容器出现在左芊羽身后。
和她所在的容器不同的是，里面只有淡红色的液体。
我一边后退一边冲她挥手，并用嘴型说：永别了。
然后，我按下了遥控器上的另一个按键。
出了地下研究所，柳如烟带着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罐胶囊。
“顾总，咱们的产品已经通过了临床试验，朴教授提议，可以批量生产了。”
我伸手捏着柳如烟的两腮，左右看了看，语气冰冷，“这张脸你也用了很久了，今天晚上开始做术前准备，从现在起，你就叫左芊羽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