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上 2018年 9月16日
今天很倒霉。
【喂,班主任说你抄作业,让你去办公室找他。】
一本黄色作业本把我给砸醒。
不用猜都知道,是蒋礼那家伙干的。
骗上瘾了?
惯用手段罢了,真当我蠢吗。
【让他来找我。】
我含糊地甩给他一句话,继续埋头苦睡。
【温、知、云。】
呵呵快哉,人送外号“金拱门”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一字一顿地喊学生名字是他即将发怒的预兆。
【到!】
我瞬间困意全无,直接弹了起来。
正襟危坐的模样惹得全班大笑。
班主任如恶魔低语般的话语响彻我的耳畔:
【出来一趟。】
我毫无反抗之力。
【…是。】
当然,这还不是最倒霉的。
正要跨出班门时,我听见蒋礼那该死的低笑声。
我毫不犹豫地扭头甩给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以及在全班众目睽睽之下,顽强地竖起我的中指。
然而,不知哪个二货同学将门口地板拖的如此光滑。
竖完中指的我本想潇洒离开。
结果——
右脚一滑,左脚也好死不死地绊了上来。
我摔在了班主任那伟岸的背影后面。
班里死一般的宁静。
随后。
哄堂大笑。
无需回头看。
我知道,蒋礼笑得最灿烂。
—
高一下 2019年 6月6日
我和蒋礼是邻居。
好吧其实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诶,打住。
别多想,我俩并没有小说里青梅竹马之间的惺惺相惜,更没有烂俗套的日久生情。
我俩就是两看两相厌。
迄今为止,我没见过哪个男的比蒋礼这人还能装。
书包是要单肩背的、走路是爱插兜的、试卷是要提前交的、作业是不给我抄的……
说白了,男人装就该找他代言。
扯远了。
我为什么讨厌蒋礼呢?
是因为一件事儿。
【蒋礼,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不要告诉别人,行吗?】
初三某一天,我俩还是跟往常一样,一同穿过偏僻的小道。
那是回家的路。
【不听。】
他拒绝的很果断。
哦呵呵,蒋礼那臭小子就是这么气人呢。
我急了,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声调拔高:
【哎呦,我真憋不住了,我就要说!】
蒋礼终于停下来,扭头看我。
【什么?】
【我好像喜欢上周奕祺了。】
【……】
一路无言。
蒋礼给了我一个难以言喻的眼神。
有点凶。
我看不懂,反正他一直这样。
说出来舒坦多了。
我也没再细想他为何那副表情。
我本以为,他会是少女心事的守护者。
没想到。
【温知云!】
【你有喜欢的人了?】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要中考了!】
【……】
那一晚,爹妈给我进行了整整三小时的家庭教育。
彻夜难眠。
第二天,我当然要找蒋礼对质。
我把他逼到角落,仇视着他。
【蒋礼,你为什么告状?】
他缓缓垂眸,眼底无笑。
【怕你影响周奕祺。】
哦,周奕祺是他兄弟。
蒋!礼!
你这个臭西瓜,烂香蕉!!
我愤恨地在日记本上写下这句话。
那蒋礼为什么讨厌我呢?
哦呵呵。
谁管他。
—
高二上 2019年 9月1日
今天是开学报到的日子。
我将昨晚奋斗了一夜的作业叠放整齐,从上至下、井井有序地放在桌子右上角。
这厚厚一叠作业无不彰显了其主人呕心沥血、踏实肯干的敬业精神。
那就是我——温知云。
看着漫长的暑假瞬间浓缩成一小沓作业,我有些伤感。
时间都去哪了…
本人感慨万分,默默地在心里一展歌喉。
我趴在桌子上无所事事,等着课代表站在讲台上收作业。
但肚子不争气,偏偏这时。
一股暖流袭来。
穿着蓝色校裤的我一刻也不敢怠慢。
从包里快速抽出姨妈巾塞进口袋,夺门而出。
我必须赶在课代表来收作业之前回去。
我要亲手递上我的暑假作业。
否则若是等课代表送去办公室后我才交的话,那老师一定认为我是补完作业才交的。
一世英名将毁于一旦。
来到厕所,我傻眼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女厕的人爆满。
拼多多。你不是说我是最幸运的人吗?
果不其然,等我回去时,大家已经准备离开了。
顾不上潺潺暖流向我袭来,我飞快地朝座位奔去。
直到看见空无一物的桌角,我心中大喜。
【同桌,你帮我交作业啦?】
我愉快地问。
【哦不是啊,我刚回来,应该是蒋礼帮你交的吧。】
同桌茫然地否认了。
哦?
蒋礼?
我狐疑地斜睨。
【扔了。】
蒋礼低头收拾书包,头也不抬地说。
切,那就是交了。
我松了一口气,也懒得说谢谢。
这是他应该做的。
【知云,帮我带回宿舍吧,我塞你书包里咯。】
我背上书包后,同桌往我书包里塞了东西。
【嗯嗯嗯…】
我没多问,胡乱点了点头。
通往男女生宿舍要经过同一条路。
但蒋礼却一直在我身后。
路这么宽,非得走我后面?
不就帮我交了个作业吗,还想讨句谢?
我气不打一处来。
我转身瞪他。
【你老跟着我干嘛?】
蒋礼却难得地扯起唇角。
一声轻呵砸向我的耳膜。
指定没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
【同学,你书包拉链开了。】
一个好心的女同学路过我时,憋了憋笑提醒我。
我嘴角一抽。
立马脱下书包,反过来一看。
一捆红色垃圾袋散在我的书包里。
拖着长条,散在风中,随风飘扬。
—
高二上 2019年 12月24日
今天是万圣节。
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我留在班里打扫卫生。
班里就我一个人。
突然,我听见有人叫我。
【同学。】
我转过身一看,门口站着一个看起来很文静的女孩子。
她讲话的声音如同潺潺细流,清脆动听。
她朝我招了招手。
【怎么了?】
她将一个巧克力递给我,上面还贴着一张纸条。
【能不能帮我把这个放蒋礼桌子上呀?】
哎呦呦,瞧瞧,瞧瞧这多气人。
蒋礼这臭小子还有妹子送巧克力。
我承认。
蒋礼这小子有点姿色。
但这妹子你…
选谁不好,偏选一个最装的。
我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盯着她。
她一下子就紧张了。
【不、不可以吗?】
我抓了抓头发,接过巧克力。
【给我吧。】
妹子感激地向我道了句谢便离开了。
妹子人不错。
就是眼神一般。
【万、圣、节、快、乐。】
我咬牙切齿地将纸条上的内容念出来。
蒋礼那臭小子到底哪来的福气?
当时我站在班门口,手里还拎着扫把。
而蒋礼的位置在班级的最后面。
地上还有没扫干净的垃圾。
我是不会为了蒋礼的巧克力特意绕一圈帮他放桌上的。
拿着巧克力又不好扫地。
所以我将巧克力随意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
继续扫我的地。
估计我和蒋礼命里相克吧。
您猜怎么着?
没错。
【哎呦,符长乐出息了,居然还有女孩子给他送巧克力!】
【还有纸条呢!】
【我看看我看看,给我看看!】
晚修来到班里,还没进门我就听见班里的起哄声。
巧克力?
纸条?
符长乐?
完了。
当时我想着扫完地再拿去放在蒋礼桌子上的。
没想到,我这人忘性大的离谱。
可能是因为我讨厌蒋礼的缘故?
总而言之。
巧克力阴差阳错地成了符长乐的万圣节礼物。
这不是彻底废了吗?
偷偷跟符长乐讲清楚,让他还给蒋礼?
诶!
符长乐你怎么就分给大家了?
老子才一秒钟没看住你!
完了。
回到位置时会经过蒋礼。
我头也不敢抬。
不敢看他。
你以为我这是怕蒋礼吗?
实则不然。
那好歹是人家妹子的一片心意。
现在变成符长乐的食物了。
哦不,全班的食物。
或许,还能挽救点什么?
晚上放学后。
【知云,你不走吗?】
同桌问我。
【等一会吧,我把这道题搞懂再走。】
我指了指习题册上的数学题。
同桌点点头,先离开了。
很快,教室的学生所剩无几。
我知道蒋礼每次都是最后一个走的。
所以,当其余同学都离开后,我毫不犹豫地转过头。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不听。】
等等,好熟悉的剧情。
虽然蒋礼此时很装,但我有愧于那妹子。
忍了。
我将他的作业给死死盖上。
强迫他不得不看我。
【不是,你听我说。】
他像是被气笑了,将笔扣在桌上。
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半晌,语气淡淡地吐出一句气死人的话。
【又看上谁了?】
【……?】
我去你的蒋礼。
老子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真相了!
—
高二上 寒假
考完最后一科英语,寒假正式开始。
我和蒋礼做了十多年的邻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家父母的关系越来越好。
以至于从初中开始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每年过年,两家都会去外面聚餐一顿。
我和蒋礼,也确确实实是做了整整十年的同班同学。
不出意外的话,是要成为彼此十二年老同学的。
并没有很值得炫耀哈孩子们。
从初中开始,两家的聚餐就变成了我的梦魇。
与其说是聚餐,不如说是蒋礼的装b大会。
所以每次我都会在家里大肆宣扬这儿不舒服,那儿不舒服。
试图激发爹娘对我的一丝垂怜。
然而。
无人在意。
哈哈快哉。
实在不行给我颁个奖吧。
全勤奖。
故而今年聚餐,我不再做无用功。
不就是聚餐吗?
不就是看蒋礼装b吗?
不就是被比较吗?
无所谓。
走个流程罢了。
我一句话都不会往心里放哒。
和往年一样,在西城一家饭店。
【新年快乐!】
这是举杯共饮,阖家欢乐。
【来来来,知云,小礼,多吃点。】
这是长辈疼爱,嘘寒问暖。
【没错,多吃点,高二辛苦。】
这是引入话题,好戏登场。
【快出成绩了,感觉怎么样?】
这是我爸,哪壶不开提哪壶。
【还行。】
这是蒋礼,假谦虚。
【我也还行。】
这是我,真低调。
【你行啥呀你行,你们数学老师给我打电话了,让你寒假好好用功。】
666,这是我妈,一语道破。
【要不寒假让小礼给知云补习功课吧?】
这是…这啥呀这是!
不是?
流程里面没有这一句呀。
该轮到蒋礼传授学习经验了不是?
【不、不用了吧?蒋礼应该没空吧?】
我使劲给蒋礼使眼神。
你要是敢答应你就死定了。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可以。】
【……】
蒋礼,凸^-^凸。
于是乎。
小呀么小二郎,背着书包上学堂。
蒋礼真的给我补了一个寒假的数学。
有一天起床,外面的人积雪到了可以打雪仗的程度。
在我妈的督促下,我裹得像头熊一样去蒋礼家。
讲题到一半。
蒋礼忽然扭头对我说:
【我们去打雪仗吧。】
【啊?】
我很懵b,但正合我意。
天真的蒋礼。
不会真以为给我补了几天数学我就对你感激涕零了吧?
老子打死你。
都怪你答应给我补课,我明明可以爽一个寒假的。
我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团起一个雪球就对蒋礼展开猛烈的攻击。
只不过,每次都让他轻松躲避。
这臭小子也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
雪球精准无误、不轻不重地打在我的身上。
不痛,但很不爽。
于是我想了个法子。
【蒋礼,我们换个玩法,怎么样?】
【不怎么样。】
我不管他,继续说我的。
【我们一人说一个对方不知道的事,谁先生气谁就要挨打,听懂了吗?】
我走到蒋礼面前,势在必得地开口:
【我先来。】
【其实送给符长乐的巧克力,是别人本来要送给你的,只不过被我放错了位置。】
蒋礼神色淡淡,微挑眉梢。
【就这?】
哦哟,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
意料之外。
【答应给你补习是我故意的,不想看你寒假过的太爽。】
【……】
幼稚鬼。
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面无表情。
【哦。】
【其实你书包里面莫名多出来的糖果纸都是我塞的。】
我叉着腰,理直气壮。
他毫无波澜。
【我知道。】
什么!这也知道?
他看着我沉默良久,眼底染上一层笑。
蓦然开口:
【有一次你去上厕所,后面贴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蒋礼最帅,是我干的。】
【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居然没有一个人告诉我!
【死蒋礼,我打死你!】
我生气了,握紧拳头就要冲上去揍他。
结果。
裹得跟熊一样的我,一个趔趄将要摔在雪地里。
我下意识双眼紧闭。
【啊啊啊…诶?】
没有想象中脸部朝地的冰凉刺骨,而是……
蒋礼一个跨步上前接住了我。
我睁开眼睛,对上蒋礼那双桃花眼。
他的睫毛又长又密,在冬日里仅有的一抹暖阳下扑闪。
鼻子和嘴巴都像他妈妈,精致秀气。
皮肤也比同龄人好。
我记不清究竟有多久没有仔细看过他了。
好吧。
那妹子眼光还可以。
—
高二下 2020年 6月3日
蝉鸣四起,忽觉夏至。
学校文创店忽然卖起了印着学校logo的衬衫。
衬衫穿起来显得整个人都板正了不少。
我也跟风买了一件。
一次晚修,我便穿上了崭新的衬衫。
【诶,知云,你也买衬衫啦!】
同桌看见我时兴奋地说。
周围同学的目光也随之被吸引而来。
【你穿衬衫真好看!】
同桌十分捧场。
离得近的几个女同学也跟着附和。
【对呀,很适合知云呢。】
【好好看呀,我也要买一条。】
大家夸的我有点不好意思。
只是这衬衫单薄,教室的空调温度调得又低。
勉勉强强还能撑过晚修。
没想到。
这个蒋礼不知道抽的哪门子风。
竟然将头顶的风扇也给打开了。
风扇将空调的冷风往我身上一送,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我转过头,咬牙切齿地问:
【你很热吗?】
蒋礼没说话。
我起身将风扇关掉。
没一会儿,这家伙又去打开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我转头瞪他,凶巴巴道:
【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却拧了拧眉,一本正经地问我:
【你真不知道?】
我及其不耐烦。
【知道什么?】
他不说话,抬起指尖往我后背某一块地方点了点。
【…?】
这家伙究竟想干啥。
等等…
我忽地意识到不对劲。
他刚刚指的那一块地方…
不会是…内衣?
我顿时羞红了脸。
立马抽出校服外套穿上。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穿过那条透透的衬衫了。
—
高二下 2020年7月4日
我发现我好像不讨厌蒋礼了。
我身体的寒气很重,所以每次来月经都会痛经。
这个周末,爹妈都去出差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偏偏我没有注意日期,恰巧在月经即将来临这两天大快朵颐冰激凌。
很快,小腹便传来一阵钝痛。
完了。
我赶紧换上卫生巾,又穿上袜子躲进被子里。
哪怕是30度的高温天气,身体也开始冒冷汗。
疼,疼得发抖。
如果这时候妈妈在家,她会给我煮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会帮我捂热小腹。
可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家。
疼,钻心的疼。
迷迷糊糊间,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虚弱地声音细如蚊蝇。
【救命啊…】
【好痛…】
…
【好暖…小腹没那么疼了…】
嗯?
哪里来的热水袋…
再次睁开眼时,我看见蒋礼坐在我床头的椅子上。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哦不。
他怎么进来的?
后来我才知道,我拨通的电话,是打给蒋礼的。
妈妈出差前给了蒋礼一把我们家的备用钥匙。
老妈很信任他。
估计是想让他时不时来看一下我还活没活着吧。
蒋礼知道我痛经的严重性。
所以当我打电话给他时,他大概就猜到了我说的我好痛是发生了什么。
他毫不犹豫地往烧了一壶热水灌进暖水袋里。
又火急火燎地跑去楼下药店买了一盒止痛药。
什么?
你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以后再告诉你。(╯3╰)
—
高三上 2020年 11月16日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不知道高三的恐怖威力了。
只是课间去打个水的功夫,回来桌子上便堆满了试卷习题。
高三。
就是刷不完的真题,记不住的单词,和睁不开的眼睛。
每天起早贪黑地苦读让身体素质本就一般的我有些吃不消。
终于。
我倒下了。
39度高烧。
好在爹娘心疼我,毅然决然地把我接回家。
他们让我好好休息两天。
但即使生着病,我依旧挂念教室里那道没解开的数学题。(不是搞笑。)
说实话,我有点焦虑。
两天,不知道会落下多少课程。
毫不夸张,高三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悄无声息地超越你。
两天后,我拖着虚弱的身体走进教室。
现在是课间十分钟,几乎全班都趴在桌子上补觉。
蒋礼却不在位置上。
意料之中,我的桌子上堆满了试卷。
不过,是整整齐齐地堆放在一块。
引起我注意的,还有压在试卷上的一本活页本。
我认得这本子。
是蒋礼的数学笔记本。
奇怪,怎么会在我桌子上。
这时,我的同桌睡醒了。
她惊喜但小声地开口:
【你回来啦知云,身体好点了吗?】
我点点头。
【差不多了。】
【这些是你帮我整理的吗?】
同桌却摇摇头,她说:
【是蒋礼,他帮你整理的。】
【还有这笔记本也是他放你桌上。】
【他告诉我,等你回来以后让你把笔记上的内容搞懂,都是重点。】
…
那一瞬间,心底最柔软的一块肉好像被戳中了。
酥酥麻麻的,难以言喻的。
有时候,心动就是来的如此突然而简单。
我转头看向空荡荡的座位,桌子上只有几本书,凳子上没有书包。
【他人呢?】
【他也生病了。】
【我说你俩不会是青梅竹马啊,他昨天刚走,你今天就来了。】
许多年后我依然记得那天的感受。
蒋礼是被我贴上“死对头”这一标签多年的人。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我的情绪会因为他而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那种被人惦记的感觉,时隔多年,依旧清晰。
更奇妙的是。
那天起,我竟一发不可收拾地暗恋蒋礼。